如果你看過我的前一本書,就知道我是個很喜歡去小吃攤品嚐美味的顧客。
一直聽說基隆廟口的夜市有個肉羹麵攤口味很棒,問清楚了位置後,有天下了班,我真的開車去大快朵頤。
好不容易停了車,又找到那家攤子已是晚上八點多了,只見攤位上坐無虛席,果真是名不虛傳。在一邊站著等空位時,我好整以暇的打量一下「攤主」,原來巧手煮麵的是一位年逾六十的歐巴桑,頭髮雖然花白了,身手卻十分俐落,下麵、佈佐料、撈麵、加湯,有條不紊的把一碗碗麵端到客人桌上;另一方面,她還要抽時間向吃完麵的客人結帳、收錢、找零。
在這個過程中,令我最好奇的是她的麵攤生意那麼好,然而卻只有她一人在「顧」,這份能耐真不是蓋的!待我終於找到位子坐在她的正對面時,我又愈發清楚的看到她的每一個動作及臉上的汗水正泉湧而出,難得的是客人不斷的來去,她的臉上卻一直露著淺淺的微笑,絲毫不帶一絲火氣。
我叫的麵總算來了,在熱氣騰騰中才吃下第一口,就聽到身後有輛汽缸容量很大的摩托車熄火停下的聲音,隨著一聲「阿母」的呼喚,我看到一個新潮的男孩子出現在攤子旁,原來是歐巴桑的兒子。
「阿母,我晚上要出去,沒有錢。」
歐巴桑正在忙,沒空理會他,只見這個男孩子手一伸,就拿到放著錢的奶粉罐子,手再往下一抓,就抓出一堆紅紅綠綠的鈔票,「我走了。」不等歐巴桑回答,他轉身就騎著摩托車呼嘯而去,留下愕然的我。
只聽見歐巴桑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在向我解釋:「人這麼辛苦,就是為了好好生活,兒子好好讀書,這樣就有代價了。」
麵吃完了,在回台北的高速公路上,我一直在想歐巴桑的這句話,的確,現代人大部分都很努力的在工作,可是,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?以我自己為例,我也常常辛苦工作到三更半夜還不休息,我又是為了什麼?由歐巴桑和兒子短暫的交會中,我體會到一項事實,那就是當心中有愛時,再多的苦與累都不算什麼了;
而我之所以那麼拚命,也是因為我很希望完成一個理想,因為有理想、有目標在前面,也就激起了我無限的鬥志,一定要比別人更努力。
又有一次,我一個人在校園裏散步,看到一個穿著運動背心的男孩在百米跑道上大步來回的走,我很好奇的走近問他:「天氣這麼熱,你為什麼要在這裏走來走去?」
他回答說:「因為我想破全校,所以,我想用腳步來丈量百米的起點到終點究竟要跑幾步。」
還有一次,我帶朋友到大直的忠烈祠去參觀,正好是盛暑的八月,憲兵儀隊正在交班,看他們動作整齊一致的操演,大夥兒都興致盎然,可是,一旦交了班站定後,個個又都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再也不動。
我們站在樹蔭下觀察了他們好久,沒過一會兒功夫已是一身汗,我想他們頭戴鋼盔,腳穿高筒皮靴一定更熱吧!這時正好一個便衣走過來,我便問他:「這些憲兵很樂意站崗嗎?在這麼熱的夏天裏──」
「他們這麼辛苦,代表的是一個國家的榮譽。」他答道。
他的話再度又提醒了我,有時當下的努力並不只是為了自己,我們還可以把這個意義擴及到這個社會、這個國家。
雖然現代人都比較自私一點,好像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,但是,不可否認,有時在「大我」之前,「小我」實在不算什麼。
所以,在這裏,我想與你分享的一個問題是:「我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?」i-Talent*學習計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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